病公子15(3/3)

了，我到要问问他，工匠到底找是没找！小兔崽子，敢敷衍我，本座一定揭了他的皮！”薛莼搓了搓自己红肿的双手，可别长了冻疮，那玩意儿又痒又疼，挠多了还破皮流脓，想想都隔应。唉╯﹏╰还是得弄点草药先治治，防患于未然。

第二天下午，雪还没化呢，王四就来了。一双棉靴都湿透了，脸也冻的通红。见他这样，薛莼也不好开口骂他了。塞给他两个粗粮饼子充饥，又让他在灶间的炉膛烤干靴子。工匠自是没有找到，据说安阳这一带的工匠都让官府带去苍梧山开山挖石了。朝廷要给陛下在洛水修建行宫，苍梧山一带出产的花岗岩坚硬美观，是修建宫殿的良才，一贯供给行宫的修建。为了在陛下的万寿节前完工，石场加紧赶工期，服役的苦力和民间搜罗的工匠这些日子都没日没夜的在开采。荒年饥馑，民不聊生，陛下却是不管不顾，所谓“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大抵就是这样的吧！

薛莼低头看着王四蹲在炉膛前一言不发的样子有些怔怔然，这个年过二十的小厮早早的被生活压弯了背脊，破旧不堪的袍子裹在消瘦的身上，唯有老母亲做的一双新棉靴珍之重之的捧在手里，细细烘干。她忽然想起来，沁墨还在那苍梧山里做苦役。

“王四哥，你可知道沁墨如今怎样了？”本已两清，互不相欠。终究是不忍心，她还是问出了口。

“前几日帮人送货到苍梧山脚下的驿站，我顺道去看过他。沁墨瘦得一点肉都没有，那地方苦寒，服役的苦力大寒天的睡在透风漏雨的窝棚里，吃食更是糟糕。看守的监工尚有馒头肉食，征用的工匠也能吃上几个粗粮饼子，唯有沁墨那样被罚苦役的犯人，只用米糠麸皮豆渣和野菜煮了一大锅供给，去的晚了更是连这些都吃不上。你怕是不清楚在犯人间也是有龌龊的，一个窝棚里就有一个头头，看谁不顺眼就是一顿揍，监工更是狠厉，干的慢些，上来就是一鞭子。沁墨……”王四烘干了鞋子穿在脚上，长叹了口气说不下去了。照这个样子，也不知他熬不熬的过一年都苦役，那真真是吃人喝血的地狱！

“那种地方，咱们也帮不了他什么。”薛莼怎会不清楚呢，十八层地狱，多的是这样血腥之所。

“王四哥，沁墨走的时候没来得及拿走过冬的棉袄和棉靴，你若是得空就去一趟苍梧山的石场给他捎过去，我手里还有几两银子，你也给他捎过去，或买吃食，或贿赂监工，随他使用。”胖丫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拍了拍裙上的草灰就去西厢给沁墨收拾包袱去了。

“唉！我这几天就过去一趟！”王四好歹跟沁墨做了几年兄弟，多少也是有感情的，总不能看着他受苦受难不拉一把。这个世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千恩万谢的背着大包袱和竹器就回杨家镇去了。摸摸怀里的银子，明明是冰冷的金属，但他却觉得炙热无比。别小看这点银钱，关键时刻却是能救人性命的东西！

后院是不能住了，冬日里多雨雪，腐朽的房梁是经不起再来几场雪的摧残了。薛莼是惜命的，准确说，她是爱惜这具身体的。自己来了小半年，好不容易才混到如今这步田地，真真不易。若是不小心屋塌人亡，她要上哪里再去找具合适的身体接近傅佑麟？罢了罢了，西厢就西厢，任务要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仔仔细细的收拾了西厢的空屋，薛大神不情不愿的拾掇了自己的物什在前院筑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