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镜花水月 4(1/2)

安静中，程璟看着虞渊将自己另一边肩上的弓箭拿了起来，娴熟地朝着不远处的一个矮草丛中瞄准，原本柔和的脸庞随着眼神的变化显得有些严肃。

程璟顺着虞渊瞄准的方向看过去，才在那里看见了一只正在吃草的褐色野兔子。草色掩映之下，显得很是隐蔽，但遮不住那细微的抖动。

手离弦开，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那箭准确地射向了兔子所在的地方。

“花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虞渊朝着伏在一旁的狗有力地喝了一句。

白色的名为花生的狗像是离弦的箭一样迅速冲向了草丛，不一会儿，那狗的口中便叼着一只尚且还在挣扎的兔子出来了。

虞渊将弓递给程璟，迈着步子走出去，将兔子从白狗嘴上接了回来，那兔子睁着如墨玉的黑色眼睛警惕地望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再挣扎。

虞渊径直将兔子递给了程璟。程璟看着只是一只后腿受擦伤的兔子有些发懵。

“先抱着它吧，暖和一些!”虞渊见程璟迟疑，解释了一句。

程璟立即伸手接过了那只被虞渊当暖炉用的兔子，恍然觉得有些好笑。

“听说你去年打了一头耗牛，是怎么打的？”想起虞渊刚才娴熟而精准的射技，程璟问道。

“恰好遇见打架，被咬死的，所以我捡回去了！”

“是这样吗？”程璟声音提高了些许，有些难以相信。

“对！”

“那你今年怎么不参加狩猎大会？”难得气氛稍微活泼了一点点，程璟又问了一个问题。

“去年也没参加！”虞渊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

“欸？”程璟瞪大了眼睛，显得更加难以相信了。

“狩猎大会后会有很多人受伤，需要提前准备！”虞渊一本正经，没有丝毫说谎的感觉，当然，也完全没有必要。

程璟想起早上陆陆和赤冉的反应，不禁觉得这个世界有些玄幻，之后再见到他们，和他们说起，肯定能惊得他们下巴都掉下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和虞渊相处得还算愉快，一路走走停停，话也说了不少，程璟仿佛忘记了自己一身泥污的狼狈，也忘记了自己此时还是个伤残人员。

虞渊采药的样子很专注，当他采药的时候，程璟便抱着兔子在一旁安静地坐着，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儿理解赤冉的心情了。

看着背上的框子差不多满满当当了，虞渊扶起了程璟：“我们回去吧！”

“嗯！”程璟认真地回答，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暮色临近的时候，程璟穿着虞渊的黑色衬衫坐在小木屋门口的回廊上悠闲地喝着茶，直直的长发从肩上柔顺地垂下，整个人显得优雅而从容。

因为她的衣服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虞渊借了她一套，实在不想云姨和木匠失望，程璟便没有急着回去，她也想看看陆陆和赤冉的战果呢。

程璟也惊讶于自己竟然对虞渊没有丝毫的防备，还大大方方地穿着他的衣服悠闲地坐着喝茶。

再看看虞渊，他在屋子门口专注的捣着草药。屋中的摆设意外的简单，一张桌子，一条长椅，再加上他正在用的玩意儿。周边全是柜子，贴着草药的标签，还有一些盒子装的西药和瓶瓶罐罐。

回廊上还晒着些许程璟不认识的草药，整个屋子充斥着一股好闻的药的清香。

程璟忽的想起赤冉说过，也许可以找虞渊问问，自己不记得过去的原因，如果没有根，在这个地方固然惬意，却让人时不时感到不安。

这么想着她站起身来，悠悠走到虞渊身边，轻声唤道：“虞渊……”

“怎么？”虞渊抬头，正视着程璟，额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想找你看病。”程璟的双颊微红，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虞渊盯着她沉静地看了几秒：“你不记得过去的事情，所以很困扰？”

程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对！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虞渊又开始继续手上的动作，他的声音中显示出一丝困惑，脑子里就是这样想的，好像有人事先告诉了他一般。

程璟恍然觉得更加惊奇了，她盯着虞渊看了一会儿，有些忐忑地开口：“有办法让我想起来吗？”

虞渊将手上的罐子猛地盖起来，因为挤压，盖子上发出剧烈的声响。除去这个，整个屋子的气氛好像凝固起来一般。

良久，程璟也听不见虞渊的回答，她似是有些忐忑地自言自语：“果然还是有难度的吧！”

程璟话音刚落，却见虞渊正视着自己，问道：“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如果找回一切会让你现在的生活全部消失，你也愿意这么做吗？”

“我……”程璟忽然语塞了，并不是对现在的生活不满，相反，在这个地方，除了没有记忆以外，似乎一切都是她心目中的样子，慈爱的父母亲，活泼的妹妹，甚至……初始萌芽的爱情。

在虞渊问她问题的瞬间她也同样想到了，如果找回记忆，也许这一切就都如泡沫一般消失了，那时候她又该如何。如果真是如此，她的心似乎在告诉她宁愿把握住现在拥有的幸福而不去管那未知的过去甚至将来呢。

“想清楚这个问题吧！”虞渊沉着声音回答道，眼神来来回回在她身上扫视了好几圈，想探寻点什么。不知为什么，见到程璟之后，仿若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脑海之中总有声音在告诉他一些关于程璟的什么信息，就在刚才